万一大流行期间自然灾害来袭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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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作者:John C. Mutter博士 哥伦比亚大学地球与环境科学教授以及国际与公共事务教授

英文发表时间:2020年4月1日

翻译:google translate (谷歌翻译)

后期修改: 彭志刚(Zhigang Peng)博士 佐治亚理工地球与大气系教授
 

考虑到地球自然灾害的发生频率,以及冠状病毒大流行的持续时间,我们几乎无法避免它们同时发生。试想,当某地的疫情已经失控时,突然又发生一次大地震或者大风暴,这时我们该怎么办呢?
 

英文引用 :Mutter, J.C., (2020), What if? What if a natural disaster strikes amid a pandemic? http://doi.org/10.32858/temblor.082
 

纽约市,4月1日:托新冠病毒传播的“福”,已经在家里窝了一个多星期。我忽然有了上面提到的不详预感。我想其他人也在类似的预感:如果当前在病毒到处肆掠时突然发生另一起自然灾害,情况得有多糟。我不想自己被说成是危言耸听(通常我也不是),但是我们的确需要认真考虑一下这些事件同时发生的可能性。
 

地震,风暴,洪水,等等

不同类型的自然灾害,复发时间也完全不同。 地震,尤其是那些造成巨大伤亡和经济损失的大地震,其复发时间可能长达数百年。比如像2011年日本发生的9级东北大地震,可能在一千多年后才会复发。较小的地震,包括7级左右的地震,复发的周期当然要短得多。

举几个例子:克罗地亚政府因新冠大流行向全国发布居家指令后,在3月22号发生了5.5级地震,在萨格勒布等城市造成了破坏。有新闻报道指出,当地震发生后人们惊慌跑出家门时,还在试图遵守“保持社交距离”的规则。但当一个人面对灾难感到恐慌时,很难记住应对另一种灾难的规则。本月在美国犹他州也发生一起5.7级地震,吓坏了盐湖城的居民,幸好没有造成巨大的破坏。 在3月31号美国爱达荷州的一个偏远地区又发生一起6.5级地震,也未造成任何破坏。这些地震的规模/震级都是很常见的。当然像一两级这样的小地震更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到而已。此外,即使科学家大概知道平均复发间隔,他们也绝对无法确切说明某个地震何时何地会发生。

相对大地震来讲,大型气旋的发生频率更频繁。高强度的旋风几乎每年都会在世界上的某些地方带来灾难。目前还不是大西洋海盆的飓风季节。但每年的这个时候会有相对较普遍东北气旋-这是一种冬季(或早春)发生的温带气旋,因其主要的风向而得名。东北气旋常常会带来超大的雨雪量。比如在1888年3月的暴风雪,高达1.4米(55英寸)的积雪覆盖了纽约市,使这座城市陷入了停顿。随着东北气旋季节的结束,飓风季节接着会粉墨登场-这很可能发生在冠状病毒大流行消亡之前,而且几乎可以肯定是在相关疫苗大批量生产之前。

 

图一。1888年3月的一场大雪把纽约市和新英格兰的大部分地区埋在一米多的积雪中,造成400多人丧生。 这种风暴在春季相对常见。 如果这样的风暴在COVID-19大流行结束之前席卷纽约,将会怎样? 引用:公共领域
图一。1888年3月的一场大雪把纽约市和新英格兰的大部分地区埋在一米多的积雪中,造成400多人丧生。 这种风暴在春季相对常见。 如果这样的风暴在COVID-19大流行结束之前席卷纽约,将会怎样? 引用:公共领域

 

在美国中部和南部地区,我们也进入了龙卷风的常发季节。今年我们已经目睹了几次致命龙卷风发生在新冠肆掠的地方,包括一位正在治疗新冠患者的医生因龙卷风而失去了自己的家园。此时美国中西部大部分地区也是汛期,而美西大部分地区正是滑坡季节。火灾季节也很快会到来。

很显然,自然灾害会按自己的时间表行事,而不会考虑人类是否正在经历的其他灾难。

 

冠状病毒的时间表

现在我们来看看新冠病毒何时被控制的时间表。和我们对自然灾害的了解相比,科学家对这一时间尺度的了解要少得多。根据以前对SARS(非典,一种与新冠状病毒属于同一家族的病毒)的经验,科学家们认为至少还要几个月。根据哥伦比亚梅尔曼公共卫生学院同事的估计,可能要到2021年夏天,疫苗才能普遍上市。

 

万一?

因此,世界各地的地震学家,气象学家和火山学家们现在都很紧张。他们在想,如果意大利大流行期间发生一起像在2009年袭击意大利中部的拉奎拉地震,那会是什么样子?我们只能庆幸此事目前还没有发生。即使有足够的医疗资源,拉奎拉地震也造成300多人丧生。如果在该国大流行结束之前又发生了一次类似的地震该怎么办? 或者,如果在大流行期间大地震发生在伊朗,中国或洛杉矶,又会是怎样的情形? 如果接下来在大流行平息之前,像1888年的东北气旋这样的风暴袭击纽约,我们又该如何应付呢? 这些都不是耸人听闻。当另一场卡特里娜飓风光顾新奥尔良,哈维飓风袭击休斯顿,玛丽亚飓风横扫波多黎各,艾尔玛和迈克尔飓风扑向佛罗里达时,又该怎么办呢?这样的清单不胜枚举。在世界各地,类似的问题可以千万次的问。只可惜问题很多,答案很少。

我们显然不可能在撤离纽约或任何其他大城市时,还让每个人保持所谓的社交距离。我们也不可能让应急工作者和他们试图救援的人保持距离。 我们更不可能在躲在新奥尔良超级巨蛋时还保持社交距离。真是越想越不对劲啊。

 

图二。卡特里娜飓风幸存者在2005年从新奥尔良撤离后,在休斯敦天文馆躲藏。像卡特里娜飓风这样的灾难揭示了有钱人和没有钱的人之间的差异,并对不同阶层产生了不同的影响。 像冠状病毒这样的大流行也对不同阶层的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图片来源:Andrea Booher / FEMA
图二。卡特里娜飓风幸存者在2005年从新奥尔良撤离后,在休斯敦天文馆躲藏。像卡特里娜飓风这样的灾难揭示了有钱人和没有钱的人之间的差异,并对不同阶层产生了不同的影响。 像冠状病毒这样的大流行也对不同阶层的产生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图片来源:Andrea Booher / FEMAFEMA photo/Andrea Booher

 

综上所述,考虑到地球上自然灾难的复发频率,以及此次大流行的发展过程,我们无法避免两者的同时发生。因此,我们几乎可以肯定的说,在不远的将来,新冠病毒肆掠的某地会发生一起大地震或大风暴。后果会是怎样呢?

 

穷人会变得更穷

可以预见的是,灾难将一如既往地上演,但造成的后果将会更严重。许多穷人没有私家车,因此在即将来临的暴风雨(或大流行)时,疏散将意味着与许多人挤在一辆公交车里,其中有些人也许已被感染,但谁也不知道是谁。或许他们只能原地不动,希望即将来临的灾难不会像预期那样糟糕。当然如果能设法搞到口罩,他们会在拥挤的公共汽车上戴着。或者只能寄希望有人将分发给他们。住在纽约市的我到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口罩,当然也找不到任何洗手液。要知道,在这里您通常可以买到任何东西。现在我不得不出门时只好都围着丝绸手帕。

新冠的传播比流感容易得多,因此在多个灾难同时发生时,病例激增的情况几乎不可避免。这是因为我们的应急系统只会处理“常规的“灾难,很难能同时应对多种灾难。有钱人通常会在他们的私家车里塞满必需品和大量的食物,甚至还有稀缺的口罩和洗手液。他们当然不是开车去避难所,而是去人口密度很小的度假胜地,因此他们感染的风险要小得多。也有不少富人将在囤积了大量食物的豪宅里呆着上网。很显然,对于这种大流行,就像飓风,地震和其他灾难一样,穷人将面临更大的风险; 而富人最多会遇到些不便,但相应的风险会比穷人低很多。

 

图三。纽约国民警卫队正在Javits中心新建“方舱医院病房”,以缓解该市的病床短缺。 图片来源:美国空军国民警卫队,高级飞行员肖恩·马登(Sean Madden)摄
图三。纽约国民警卫队正在Javits中心新建“方舱医院病房”,以缓解该市的病床短缺。 图片来源:美国空军国民警卫队,高级飞行员肖恩·马登(Sean Madden)摄

 

我是哥伦比亚大学的终身教授,虽然只能待在公寓里,但我至少可以在家用iPad工作。新冠大流行对我收入的唯一影响是今年估计不会加薪。现在哥伦比亚大学的所有教学都在网上,也没有老师会被裁掉。当然,许多白领职位会被无薪休假,例如牙医和口腔卫生师,那些因“就地避难”规定而无法行医(也无法救助新冠病人)的家庭医生,以及房地产经纪人等-但总体来说,这些人都有储蓄,因此收到的冲击不会太大。

低收入工人将遭受最严重的短期冲击和长期财务问题。他们的工作大部分无法在虚拟网络空间完成,因此与富人相比,他们被解雇的可能性更大,而且大部分人都没有任何储蓄和经济保障。环卫工人显然不能在网上扫地,而且我们也极度依赖他们能继续工作来保持城市清洁。许多餐厅都取消了堂食,全靠送餐服务赖以生存。这样至少厨房员工和送餐人员还能被继续雇用,但大堂服务员就得失业了。同样,公交车司机,托儿所老师和店员也相继失业,谁知道他们还会失业多久。此外,即使穷人从事的一些工作可以在家中完成,许多人也没有电脑或拥有高速互联网。

失学数周对贫困学生的影响也要大得多。他们平时就因为家庭资源贫乏而苦苦挣扎,而他们的父母也会种种原因而无法在家教育这些学生-时间是贫困父母最缺乏的;此外,语言和相关的专业知识也成问题。这里套用一句发展经济学的术语“人力资源开发”:穷人家孩子们的学业在离开学校这段时间肯定会停滞不前-这也许会持续很长时间,与此同时富人将有钱去聘请辅导老师来教育他们的孩子。

 

图四。如果没有平等获得技术的机会,贫困儿童往往在灾难时刻无法跟上学业。 图片来源:AngryJulieMonday(CC BY 2.0)
图四。如果没有平等获得技术的机会,贫困儿童往往在灾难时刻无法跟上学业。 图片来源:AngryJulieMonday(CC BY 2.0)

 

类似情况在自然灾害(例如大地震)发生之后也会发生。(在2010年海地地震后),挤在太子港联合国救灾棚里的显然不是海地的富裕精英。他们早就做私人飞机或包机离开了。在一个贫穷的国家,灾后人们常常担心霍乱,尽管实际上很少发生。但是,在像现在这样的大流行时期,人们没有太多时间考虑如何有效的管理难民营。挤在帐篷里的难民如何实施“保持社交距离”呢?

如果某些专业人士的预测是正确的,那么大西洋沿岸的飓风季节将在我们战胜病毒之前到来。我们不知道在此期间是否会发生大地震或火山喷发-它们通常没有季节性,但如果考虑前文所述的时间尺度,那么我们很有可能在今后几个月内见证一次更严重的地震, 让我们担惊受怕。

 

灾难会引起更多分歧

这些听起来好像好莱坞的电影剧本,但却正在真实上演。灾难不会让我们凝成一团,反而会让我们成为一盘散沙。

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并不希望在这些评论文章中公开发表一些政治言论,但是作为一名研究灾难对穷人影响的科学家,我想指出全民医疗保健将会对穷人提供极大的经济保障。全能工资保险也将大有帮助,因为受灾最重的穷人没有任何经济缓冲。

我们本可以对中国前几个月前开始的新冠流行给予更多的关注,而不应该认为这只是所谓的“中国”病毒,所以它永远不会伤害到我们。当新冠在意大利爆发时,我们也应该觉醒。 我们不该像独裁领导人一样,否认这种病毒的严重性,因为这表明政府没有控制一切,独裁者讨厌这一点。我们早该意识到即将需要大量的测试试剂盒和呼吸机。我们也早该意识到急诊病床的需求将大大增加。

我们早该意识到这是一个已经全球化的世界,而不是假装其他地方发生的坏事永远不会降临到我们身上。我们考虑本该更加周到,言行本该更加谦卑。现在只希望下次我们可以做得更好。我们也可以考虑为弱势群体建立一些经济安全网,别忘了他们其中许多人在这个特殊时刻还照顾着我们。